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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州历史上的好官(三):临川人管钜任清河知县获立“去思碑”:人间有日月 清河有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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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有日月 清河有青天

临川人管钜主政淮阴期间清正廉洁二三事

 

管钜,字维庵,临川人,康熙二十六年任河北广平府(今邢台市)清河县事。《咸丰清河县志》记载:“钜负经世之才,兴利除弊,修学校,建仓储。”管钜主政淮阴期间,清丈田亩,均丁均粮,捐俸建校,续修县志,迁建城镇,多所建树,造福社会,为民称颂。

 

不惧豪强清丈田亩为百姓均平税粮

 

清初制定垦荒兴屯令,凡州县无主荒地,分给流民及官民屯种,豪强地主与衙门吏胥相勾结,将肥美的土地割为己有,并大量隐瞒土地,逃避税粮。《咸丰清河县志·官师》记载:“先是屯田之兴,吏士尊行不善,尽割膏腴,隐占居民数百家,钜为请于大吏,区画经界,躬自履亩,日夜丈量。”康熙26年,管钜莅任清河知县,就将清丈田亩、均平税粮作为理财安民的重要事项。

当时,清河县地处黄淮运交汇之地,是清口水利枢纽所在地,水利工程复杂而绵密,河网密布,堤坝纵横,造成大量土地被淹没或涸出,土地荒、熟、水年际变化很大。《咸丰清河县志·民赋》记载“(清河)地滨淮黄,岸谷变易,坵段屡更,昔熟今水,昔荒今熟,隐射生奸,偏重受累。康熙二十六年,知县管矩廉得其实,起而厘清履亩,勘丈按时田小亩核造鱼鳞细册。历三寒暑,至二十九年而告成。”管钜请准上司,分别划定经界,亲自到地,不避寒暑,日夜丈量,并详细登记造册,用三年时间清丈全县土地。

管钜还改革赋役制度,真正解决民间赋税不均的问题。《咸丰清河县志·官师》曰“又为之均丁均粮,使贫甲无偏累之患,而豪猾亦不敢欺隐自便其私。”《咸丰清河县志·民赋》亦记载:“凡田有熟田,有荒田,有水田。昔荒而今为熟,昔熟而今为水。康熙中,管侯起而亩勘之,均为一则科赋,赋之均为一,则管侯之为之也。凡田有京田之数,有时田之数,清河地二而当一,于是额田之外,既丈增筹饷。又有兴屯,管侯诉而争之,犹增地三百四顷有奇。田之不尽归屯,亦管侯之为之也。”管钜推行均丁、均粮深得人心,无论贫困或富有的人都说管矩办事公平。

过去因为豪强地主隐田逃税,赋税负担都加在百姓身上,清河县地瘠民贫,百姓负担十分沉重。管矩丈量土地后,改革赋役达到了预期的效果,消除了隐田逃税之现象,百姓的负担也有所减轻,很多人因此得以解决温饱问题。“清民得以安堵饱食者,钜之力也。”“均为一则科赋以一年额征摊派于一县地亩,自此下征无荒、熟、水之分,而豪强亦不得施其计,遂为奉行成法。”管矩勤于政事,不辞辛劳,亲力亲为,把这件惠及百姓的德政工程做得实实在在,深得民心。他所采取的一整套措施被后任者奉为经典,循行不易。

 

捐俸修葺县学创办临川书院

 

管矩初到清河县见县学倾颓,便捐俸修葺。管矩记之曰:

予自丁卯莅清河,见境内之地灵不振,井里荒废,毅然有兴举之志。曰:国典之重,官师之守,先其大者,其学校乎。前此之水火灾变,赖博士吴君次第整理。至圣殿倾颓,非补苴旦夕之功。迨秋毂既熟,乃会博士弟子员而庭议之曰,建置者,有司之职也,在学校则愿共之,诸士形其力,司铎董其事。予要其成,约计土木之费,先出俸钱五十贯,购物材,集工匠,刻日而修葺之。撤其倾壁而址且陷也,曰更筑之。落其颓垣而理其蠹也,曰更植之。栋隆而飞檐不固也,更举之。廉隅而废角不称也,更修之。堂阶不崇无舞位矣,戟门不饬无准仪矣,辇陛不除舞神道矣。曰是皆庙廷之规制,而历代之示尊崇者敢不饬乎。继是而予摄涟东,鞅掌钱毂鸠工之事,一先所司而戎之。董者得人,役者鼓力。再越月而倾者立,颓者植,栋宇岐起,檐阿乌革,翼翼然列楹之觉也,恢恢然门扃之轩敞也,巍巍然龙脊鱼尾之法象也,森森然二十四戟之王仪也。庙貌成而规制备,庶几妥,先师之神而罔恫乎。或有告物力不继工将罢矣。予曰,胡然。予固计之审矣,棂星门学宫之表也,泮桥学宫之制也,宫墙偪而改辟,华表敝而更新,踵事而图之,予将观大成焉。于是戟门之南,浚旧池而深之,为桥三,瓮水门,立坊表,道以达内外,左右之墙式廓如一。至棂星则立楔嵌壁示大观之在上焉。楔欲其崇以为表也,壁欲其厚以为固也,翼墙以南比木为栏而属之,映壁以为卫也,至是而可以观大成矣。以崇先师报国,命祀春秋,行典礼,讲学育才而兴文教,胥于是为权兴,至冬历春四越月而落成,乡士大夫举爵属予,以归予功。予曰:前事之饬,予不敢攘美于广文先生,今之成功傅众力而就之,若周礼然一人岂敢尸焉。虽然国典之重,官师之守,苟有沿革不取不志也,重之也,妥述其经始与法,当书者记而勒之石。

 管矩任清河知县期间,多次修缮扩建清河县学,地方志记之甚详。《咸丰清河县志·学校》记载:“(康熙)二十七年(1688)知县管矩、教谕吴希古修明伦堂,培甬道,以达仪门。康熙三十年(1691)大修先师殿、戟门、神道、泮池,环桥瓮门通水,树坊表,道拓其左,以达棂星门。”又曰:“康熙34年(1695)知县管矩、教谕洪芳吉修尊经阁。”清河县学建有先师殿五楹,东西庑各五楹,其前为戟门,戟门之前有泮池,池上有桥三,泮池之外为棂星门,其南为映壁。崇圣祠在明伦堂东南,名宦祠在戟门之左,乡贤祠堂在戟门之右,忠孝祠在教谕署南,儒学大门在棂星门之东,明伦堂在大成殿东南,尊经阁在大成殿之后,教谕宅在文庙之东、明伦堂之西,训导宅在明伦堂东南。这里的学员多为富贵家庭的子弟和特别出色的穷家子弟,县学规制具足完备,最大限度营造读书的环境和氛围。

作为官学教育的补充,管矩创办临川书院是淮阴人常常称道的事情,《咸丰清河县志》记载:“临川书院在渔沟,康熙三十二年知县管钜建,嘉庆十五年圮,邑人吴朝观与其弟昌基、族子安静重建于三元宫之西。旧有学田三顷,邑人葛永瑞捐。”

管矩对当地的教育事业给予了很大的支持和帮助,热心邑人也积极捐款出力,众多淮阴学子秉承孔圣人之古训,寒窗苦读,脱颖而出。书院里走出去了吴朝观(河南司员外部),吴昆田(刑部员外郎,云南知州)、吴珍中等一批又一批栋梁之材。1906年起,学校改名为私立渔沟两等小学堂,这所私立小学,一直延至1936,其间培养了大批人材,著名雕塑家滑田友,南京第一军区副司令员蒋瑞清,明史专家吴茨蕃,海州师范教师夏屋渠,省宿迁玻璃职中校长吴楚南等皆出于此。原两淮市市长夏仲芳,原湖南省副省长夏如爱,原机关干部副部长吴其田,辽宁省军区政委邵正田,北京科教电影制片厂导演吴纯一等都是该校毕业学生。1938,吴学迟先生在私立渔沟两等小学堂基础上牵头创立了私立渔沟初级中学。抗争胜利后,1944,县委决定建立淮海二中,19459月在渔沟设立分校。在台湾被载入《世界名人录》的文学家司马中原扬州医学院内科系丁冗中教授都是这里的学生。1948,县委决定恢复淮海二中,1949年迁回渔沟更名为苏北淮泗中学”1951年校名先后改为苏北渔沟初级中学、淮阴县渔沟初级中学、淮阴市渔沟中学、淮阴区渔沟中学。临川书院虽然历经沧桑,数易其名,几迁其地,历经沧桑,但延师授业几无间断,至今很多人提起临川书院语气中仍有发自内心的骄傲与自豪。

 管矩任职期间还修篡了《清河县志》。淮阴自战国时期置县,直至明代才始修县志。从明中叶至清光绪年间曾八次修县志,但志书半数散佚,完整无缺者仅廖廖一两部,管矩主持编修的康熙《清河县志》是一部体例成熟完备的地方志,是管矩留给后世的一部博大精深的地情全书。管矩在《清河县志序》中说:“夫古之君子,履其地必即其地人才咨之,昔司马作史,览涉名山大川,必就地访其长老,以周知其事,而甚圣人论礼亦必典文与遗献并征,盖综核典故,涵负古今,进退折衷,取博而用精,使详略中程,体裁合度,此则名硕博雅者之为也。若夫里居其地,其山川、风土、沿革、损益皆目击而识存之,出其胸臆,指源流而晰条委,虽故府典册弗及详,博闻强志弗能过,此则非宿学遗老所能克任也。”管矩这种极端负责的精神、严谨不苟的态度至今尤让人深感佩服。正是由于这种敢于担当的态度,康熙《清河县志》值得称道之处颇多,凡建置沿革、星野灾祥、山川形胜、田赋户役,一名一物之微皆粲然备载,本本原原按籍可考,特别是增入了很多实地访查的档册、碑刻、遗址等新的文献类别,内容更充实,资料性更强。

 

捐出俸禄购地迁立王家营

 

江苏省淮安市淮阴区王营镇(王家营)位于苏北平原腹地,是淮阴区人民政府所在地,连续四年问鼎淮安市十强乡镇,二度荣膺江苏省文明乡镇,被省委、省政府授予文明乡镇标兵荣誉称号,是全国千强镇之一。现辖6个居委会(机关、同兴、西坝、营中、东街、北桥);16小营、左庄、杨井、王庄、淮闸、杨庄、营北、果林、崔庄、营西、越河、沈渡、星光、营东、双和、长安)、1个场圃,16所中小学。

据咸丰《清河县志》记载:“夫王营淮北巨镇也。初,康熙九年河决,东迁荒落。二十七年水大至,崩于河,知县管钜买山阳地再东迁里许,民复聚。”这里记载的是知县管钜买地建王营的感人故事。

王家营名称源于明朝,明太祖朱元璋推翻元朝统治之后,在各行省设立兵卫,扼守疆域和关键要塞,战功世袭者,居其营地而不迁。王家营是大河卫的重要兵防营地之一,绾南北之冲,有黄河之险,当时军垒密布,人口渐多,王家营由兵营成为地名,因地处淮河之滨,南来北往的客旅在此下船上马或下马上船而成交通要冲,逐渐繁荣起来,两千多户的小镇整日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然而,自南宋(1194)黄河全力夺淮以后,每逢夏秋汛期到来之际,频临河滨而居的王营镇居民,因长期遭受水患之苦,整日提心吊胆地打发着时日。清代康熙四年到十八年间洪水泛滥,王家营黄河段北堤就决口八次,康熙二十七年(1688)秋,黄河王家营段再次决口,一夜之间河堤就被冲塌数十丈,堤上居民的房屋、财产转眼间就被洪水席卷而去,一个拥有两千多户居民的繁华市镇沦为水乡泽国。上万的男女老少寝食俱废,相互对泣,茫然不知所措。

此刻,管钜得到水冲王营的消息后,立刻便从清河县衙内出发,轻轿简从,在考察了王营周边地势后认为迁移才能解决水患问题。但王营南有黄河北有盐河,既不能南移又不能北撤,只有东西两侧地域宽广,西面地势低洼,五十年间王营已被洪水撵得东迁三次了,现在唯有再向东二里地有几百亩高地,是王营的唯一生路。但这块高地是属山阳(今淮安)一朱姓的产业。管钜多次派人去商谈买地事宜,谁知朱家根本不予理睬,没有半点相让之意。管钜只好忧心忡忡地回到县衙,当夜拟定文书,向淮阳道尹胡公力呈为保住王营镇的存在就非买朱家土地不可的报告。淮阳道尹胡公批曰:“招抚流遗,有司责也。急迁如议”。

有了批示,地很快就征好了。可是买地这笔不算少的银子从哪儿来?管钜又愁了。王营已三迁其址,俗话说搬家三年穷,加之这次大水一冲,老百姓现在生活已很困难,还能再到他们头上去集资吗?这一夜,管钜府第里的烛光一直亮着。他想到自已来清河已三年了,虽搞了屯田之兴,使人民的赋税负担趋于合理,办了几所书院,也修了几条河渠,但作为一方老百姓的父母官,眼前的事可怎么办?他目光停留在自己的一只箱笼上,那里面有几年来自己的一点积蓄。自到清河上任以来,夫人孩子远在万里之外,自己孤身一人,平时花钱不多。虽说这点积蓄全是自己的傣禄,是皇上给的,但实际上还是人民的血汗,何况钱财是身外之物,生未带来,死也不带去,为何不能把钱再还给老百姓呢?天大亮之后,他立即命校尉携银两去朱家办好一切买地手续,作为王家营的重建地址,老百姓砍伐官柳,斩茅除艾,架屋筑舍,不到三个月时间一个新的王家营拔地而起,很快恢复成为通京大道上的繁华巨镇。

此事由王家营贡生杨穆在《重迁王家营碑记》有详细的记载:

……与袁浦对峙,所谓王家营者,盖清东壤之冲道,滨河而处,凡二千余家,五十年间已三迁矣。独康熙二十七年秋大水,日崩崖数十丈,市井房舍尽入蛟宫,妇子茕茕,向波而泣。其民中宵露处者有之,鸟飞兽散者有之,葱郁之区,几成旷野。事闻,邑父母管公闻之惧,单骑就道,周视原趾,祗余茅屋数椽而已。遂聚老少而谋,似非东迁不可,问其地,乃山阳朱生业也。使里正往白之,曰‘否’。又使县尉曲谕之,亦曰‘否,否!’事急,力请督、抚两院并淮扬道胡公。公曰:‘安插百姓,招抚流遗,此有司责也,毋负加惠元元至意。’急迁如议。复捐俸以助价,价不足,督宪又命加三十金。盖安众无损一也。侯不自计,竭捐如数。民因得以复聚,或诛茅为屋,或筑堵冯登,或陶瓦成宇,不二月,巍然一巨镇矣。呜呼!仁人之于人,其利溥哉!古之有司,凡一言一行果有益于民生,即歌之咏之,光流史册,况其援已溺之命,苏将孑之遗,而复我镇治者乎!民为之歌曰:‘谁夺我居?侯为之区;谁覆我宇?侯为之处。水涸草枯,如沐时雨;子子孙孙,永安乐土。’因感之深,不自知其祝之长也。予,里人也,躬遘其事,故备述之以志不朽。

《王家营志·建置》(卷一)亦云:

二十七年秋,水大至,坊市崩于河,知县管钜请于淮扬道,捐俸买山阳朱生地,东迁里许,期月而民复聚。……钜请于总河,伐近堤官柳九千而迁焉。不三月,市厘尽复,是为王家营新镇。值海道未通,南船北马,众庶走集,财赂大赡,直至咸丰兰仪之决,斯地并以冲要显当时。

杨穆,字西牧,清康熙间增贡生,以中书通判归德,才气过人,治水听讼,声名尤著。康熙二十七年(1688)黄河决王家营,知县管钜迁镇于东,招抚流遗,杨穆参与其事。几年之后,管钜升任宁州知州。临走之时,清河县万人空巷,士民扶老携幼,成群结队到县衙去攀留,络绎数十里可他只能恭手揖拜,频频致谢,因圣命难违啊!当载他的船离岸远航之时,岸上一片哭声,招摇的手臂象运河里船只上的桅杆一样林密。以杨穆为首的王家营人为了表达对管钜的感激和思念之情,于王家营黄河渡口立了一块“去思碑”,碑的正面刻有“人间有日月,清河有青天”十个大字。

时光飞逝,300多年后的今天,此碑虽已不知下落,但在前200多年的时间里,每到逢年过节,王营人都有一个特别的仪程,就是把管钜当圣人一样进行祭奠。就是所谓“当尸祝面户祭者也”。只是近百年来,因前半世纪的战乱和时间的掩埋而忘怀了王营这片生斯长斯土地的来历。(万安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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